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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5)

主题征文丨正阳公证处孙京晶:致那些走过的公证岁月⑥

  • 发布时间:2023-01-04


为加强青年公证从业人员思想政治建设,弘扬五四精神,激扬青春梦想,展示首都公证从业人员学习、成长、奋斗、奉献的青春故事和践行“崇法、尚信、公正、求真”执业理念推动首都公证行业发展的工作业绩,北京市公证协会组织开展了“青春在公证事业中焕发绚丽光彩”主题征文活动,现将推选出6篇表彰作品,向北京市公证行业同仁展现。


致那些走过的公证岁月

作者:北京市正阳公证处 孙京晶



自2011年算起,我进入公证处已经十年了。十年之前,我还是知识产权事务所的一名文员,彼时公证对我而言,是每天处理的调查报告中一份份法律文件。十年之后,我知道那叫保全证据公证。不同的是,我从文书的使用者变成了蓝色名章里的那个人。


十年对一个人又意味着什么?如果青春分档期,那么我应该是错过了20岁至30岁那段初春的光景。从30岁至40岁,我抓住了青春的尾巴,公证见证了我从青涩到成熟的暮春年华。


在憧憬和迷茫中开启公证生涯


初入公证处的三年,一切从头学起,一切都是新鲜而未知的。曾经,我认为公证员就是每天光鲜亮丽地出现在电视画面里,正襟危坐,待活动结束做流利如贯口似的总结发言;后来,才发现自己每天要面对的是不同类型的当事人和家长里短的琐碎事。


现在回忆起来,做公证员助理那些日子是充实的,成为公证员的信念支撑着我,像一块海绵一样,努力向不同的公证员学习:借鉴他们的经验和长处,熟悉各种业务流程,锻炼公证思维、培养工作习惯。三年里,我基本掌握了日常业务种类,搭建起了对公证的初步认识和了解,知道了公证可以做哪些事情。


只是,在那个阶段,我眼中的公证是公家证明文书,是私人外的第三只“眼睛”,是置身纠纷之外的旁观者;对受理标准的认识,就是要申请人自己提出明确请求,且能达成一致意见;对履行审查义务的认识,就是要当事人自行提供全面、完整、无异议的证明材料。


基于上述认识,说不清有多少次,面对无法备齐祖(外)父母死亡证明的当事人、人事档案中名字不一致的当事人、有诉求无理由、无证据、有争议的当事人,我认为自己在严格履行审查义务,按照程序规则,一板一眼地向他们讲道理、提要求;而当事人认为我在刻意刁难,没完没了地给我讲各种急迫需求和材料无法准备的理由。彼此徒费口舌,不解决问题。我意识到,这不是沟通的问题,是思维方式出现了问题,我和当事人的认知就像在不同频谱上的无线电波,无法对接通畅。然而,即使迷茫,希望也总是绿色的。就这样,我在憧憬和迷茫中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公证员执业生涯。



持续精进业务 打磨实践经验


执业的前三年,是作为公证员的各种初体验尝试。作为刚执业的公证员,不能怕苦和累。印象里较深的是处里第一次将一个乡里绿化腾退项目的腾退人口、户籍面积公示的现场保全任务交给我。还记得自己当时和司法所领导沟通的紧张和忐忑。回到家里,自己抓紧时间查看该项目所有批文、方案,了解项目前因后果;翻阅相关法律规范,对比相关案例,结合保全目的、各村具体情况综合分析公示具体方式、流程是否合法合理并给出了相关建议。公示后的两周时间,我和助理每天往返在各个村委会的公示地点,查看公示情况,做好现场工作记录,留存现场图片证据。等到公证书交付的时候,与各方已经建立起了很好的信任关系和合作氛围。初次独立完成任务给了我很大的信心,也让我更清楚今后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断精进业务知识,打磨实践经验,做一名能为当事人提供专业公证法律服务的公证员。


最初执业的日子,也不是完全阳光灿烂的金色。我未想到与豪情满满相伴的,是很快要经历个人执业生涯的一抹暗色,我经手的一个继承案子被撤销了。继承的丈夫因为材料原因,前前后后紧追我有一年多的时间,无数次表达妻子是独生女,迫切办理继承的需要。


面对初审材料中发现的继承人原生家庭父母复杂的婚姻状况,我先后调取了死者人事档案、婚姻档案、法院离婚判决书等证据材料,并进行了关联性审查。让死者再婚配偶(继承人生父)及再婚配偶子女(含与前妻所生其他子女)全部到场,协商确认并留存了书面证据,最终为其出具了公证书。


然而始料未及,小说中的情节发生了,死者有一非婚生女,继承人和其丈夫在知情的情况下刻意隐瞒,该非婚生女向公证处提交了其与继承人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做的DNA鉴定报告。报告显示认同了其与继承人生物学姐妹关系(同母异父)。一纸鉴定报告下,撤销了继承公证书。至今,我还记得那个继承人丈夫恳切平静的面孔和继承人办理公证时平静而闪烁的眼睛。


如果执业生涯需要经历挫折,我希望它来的尽量早一些,好有机会给自己足够的警醒:成为真正专业的公证员,远远不是表面的光鲜;不是阳光、彩虹、小白马;不是仅凭温情善意就足以支撑的。优秀的公证员需要缜密细致的心思、客观冷静的事实分析、严谨有据的逻辑判断;他(她)需要一颗善意的心和一双发现恶的眼睛。而这些,不正是金色岁月里值得努力的东西吗?教训即经验,经验即收获。



不断创新尝试 发挥更大价值


2017年至2019年,事业单位体制改革进一步深化,司法部出台了系列关于公证的规范性文件,多部门联合发文要加强知识产权法律保护,多元化纠纷调解机制下催台司法辅助业务不断尝试。改革的信号,是对公证重焕生命力的召唤。


这段时间里,我办理了大量的保全证据公证。面对当事人及时性、便捷性的要求,我和助理在传统的工作流程模式中艰难摸索,努力对应。这一年加班加到“昏天黑地”,保全保到“忘记自己”,保全中涉及的不仅仅是公证知识,还涉及知识产权特别法律规范和网络技术知识。从当事人保全目的入手、通过对证据使用效果的具体分析和使用方式的判断,帮助当事人梳理保全思路,规划保全方案。


在此过程中,我们发现,自己不仅仅是“眼睛”,还可以是“头脑”,不仅仅是“旁观者”,还可以是适度的“参与者”。不管今后的科技如何进步,保全的方式如何更新,公证员对保全方案的参与、研究与理解,对保全目的的预想、分析与判断是不会被轻易替代的。这就需要公证员在熟悉各种法律规范的基础上,掌握熟练运用于实践的能力,为法律行为的构建设计方案、排除障碍、平衡各方利益,为法院确认法律事实提供真正有力的证据。


同期,在司法辅助工作中,公证的价值也同样得到了重视。我处配合朝阳法院对各类法律文书进行了送达,保全证据的方式运用到司法辅助过程中,提高了法院开庭的出席率,保全证据过程中形成的各种证据材料,有力提升了法院结案的效率。除了送达,保全证据、现场监督类公证,也有效配合了法院的强制执行。有一段时间,我们不是在处里为当事人保全,就是奔波在为法院送达各类法律文件以及各种现场保全和监督的路上。


行业也如个人,有价值才能被看到,被看到,价值才能被更好挖掘和发挥。过程尽快可能经历暂时的曲折和风波,可能也有经验和教训,但那也是迂回的前进,是百折而不挠的彰显生命力的红色。



拓宽服务链条 寻找业务增长点


2020年疫情突起,除了对我们生活带来的直接影响,也改变着我们的生活方式。往日人来人往的办证大厅变得冷冷清清,当事人的公证需求没有减少,但是对办理公证的方式有了新的需求。


实践告诉我,以目的为导向,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从解决当事人问题入手,一方面征得单位同意,尝试对特殊时期内无法亲自前往公证处的当事人通过线上方式受理。另一方面,尝试延展服务链条,拓宽服务领域,寻找新的业务增长点。


记得有一对印尼华裔夫妻,双方先后死亡,生前没有任何子女。因他们长期生活在中国,遗留了一些财产。双方父母有的在被继承人之前去世,有的在之后去世,各自子女众多。疫情前,部分继承人在当地办理了委托公证认证,委托在北京的一名印尼华侨代为履行手续。妻子的母亲年纪较大,未及办理相关公证手续,当地公证机构因疫情暂停受理业务。考虑到母亲年龄较大,疫情持续期间不可预测,如果久拖不决,可能会导致继承人范围的进一步扩大。因此,妻子的兄弟申请公证处为其母亲提供远程视频服务,表达继承的意愿,以尽速解决财产继承的问题。


考虑到对方年纪较大,语言沟通存在障碍,征得领导意见后,我建议夫妻双方的继承人共同委托一位翻译,现场为妻子母亲提供必要的辅助,并在约定时间内,通过视频方式为其办理了继承手续。


实际上疫情期间,因防控需求不能来现场办理的情况还有很多,如何发挥公证证明力,适应客观需要,是需要我们继续深入思考和尝试的问题。当常规的办证模式无法满足人们客观现实的需要,就是需要思考变通行为模式的时候,再完善的法律制度,也要以促进经济发展和提升人们生活质量为目的,否则,再好的制度也会是桎梏,再善意的出发点也是自说自话。


疫情期间,咨询遗嘱、意定监护的人数也有增多。人们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催生了风险防范意识,希望通过自己的意愿最大限度的安排自己的身体和财产。如何利用好《民法典》中关于监护、遗嘱、继承的相关制度为当事人搭建人身和财产保障的安全网,是需要不断在学习中实践,以实践总结经验加深理解的过程。


在尝试与当事人一同搭建意定监护、遗嘱执行人等法律关系的过程,是对之前的知识结构打破边界,重新组合梳理的过程,在行为构建中,我发现了自己知识的局限,并努力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幸运的是,我有一群可以共同探讨问题、相互信任促进的同事,遇到了鼓励支持自己各种天马行空设想的领导,通过办案也认识了法律界更多有共同想法和追求朋友。在共同的努力下,我尝试办理了意定监护、委托监护、遗嘱监护等协议类公证,出具了遗产保管证书,尝试引入遗产管理人制度解决当事人继承中的瓶颈,并希望通过不断尝试,将程序规范化,精炼化。


家事领域是传统的公证领地,是公证的生命之源,也是今后的蓝海。无论制度改革如何变化,公证沟通、证明、服务的职业价值不会变,监督的社会职能不会变,只有以不变应万变,开拓思路,打开眼界,向同行业、相关行业的强者学习,才能更好拥抱自己职业的未来。


未来已来,只是你我需有备而来;公证未来的天空是一定蔚蓝色的,那一千只纸鹤是我对公证的一千种祝福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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